兴 文 石 海


石 海 名 篇


石 海 名 篇 (1)

  兴文石海有一个小伙子,名叫石娃。石娃从小没了爹,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老娘。石娃十四岁那年,老娘害了一场大病,把眼都害瞎啦!石娃穷,没钱给老娘治病,宁愿冒着生命危险,爬悬岩,攀绝壁,四处找药。找呀找呀!一转眼就是几年。石娃长成身板结实的小伙子了,但老娘的病,仍没一丝儿好转。
   有一天石娃找药归来,月亮已经明朗朗的挂在树稍,仿佛石林深处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那娇脆的声音真象个女孩子呢!石娃没管它,只顾走自己的路。走呀!走呀!走不多远那声音又喊了起来:“石娃,石娃。”似乎就在前面不远。石娃寻声找去,原来是一对岩鸦,正不住地对自己点头哩!石娃说:“是你在喊我吗?是你可怜苦命的石娃吗!”
  岩鸦展翅一飞,飞到一棵树上。
  “石娃、石娃、前面有人要会你。”
  石娃想谁会呢,无亲无威。照旧走路。才走几步,忽见路旁草丛中有一颗红朴朴,光生生的玉石。石娃高兴极了,拣起来,揣回家中。
  石娃把宝玉放进柜子,就去给老娘煎药。眨眼工夫,那宝玉摇身一变,变成个俊秀姑娘。
  “石娃哥哥,放我出来。”
  石娃和老娘都吃了一惊。
  “石娃哥哥,我在柜子里呢!”
  石娃好生奇怪,便打开柜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张大水粼粼的秀眼,望着自已笑。
  

  女孩儿一点也不诧生,自已走下地来,对老娘说,我名叫玉姑,是后山里的人,看见石娃穷,愿意陪伴石娃伺候老娘。石娃娘听了玉姑的话,心都乐开了花,便满口答应下来。石娃有些迟疑,怕人笑话,经石娃娘好说歹说才同意了。
  玉姑会唱歌,唱得老娘开怀;玉姑会种菜,刚撤下的种籽,几天就长尺把高;玉姑种了玉米,磨成粉,做成粑,有说不出的香甜;玉姑还会纺纱,石娃老娘多年没用过的纺车又开始转了。
  一个月二个月过去了,熬汤侍药,锅头灶上的事,从不要石娃再操心,可是老娘的病却没有减轻多少。
  一天,玉姑和石娃正在锄地,岩鸦飞来了,扑扑拍拍的扬着翅膀。玉姑说:“岩鸦妹妹,难得来啊!”
  岩鸦展翅飞下地,变成了跟玉姑一般的村女,亲切地对石娃和玉姑说:“要给老娘治眼病,除非取来天泉洞的钟乳神滴。”说罢转身又变成岩鸦扑扑地飞走了。

(二)

  第二天一早,玉姑和石娃背上葫芦,带了宝刀和弓箭,辞别老娘,就到天泉洞去取钟乳神滴.
   他们翻过高山,越过溪流,荆棘把王姑的衣裙抓烂了,石刃把石娃的脚板划破了。渴时,喝一口清泉。累了,歇一会儿又走。太阳快落山时,来到天泉洞。
  神奇的天泉洞,简直象个宫殿。地上铺着琉璃,墙上镶满玉雕,天蓬上点缀无数星星,阴河的流水,传出来美妙的音乐,把玉姑和石娃高兴得手舞足蹈。走着走着到了天心眼,一道霞光从天而降,飞泉倒泻下来,白花花的比珍珠串成的链子还美。玉姑和石娃不觉哈哈大笑。
  玉姑和石娃的笑声惊动天泉洞内的红毛怪。这红毛怪原是天上的恶神,因偷吃了太虚宫御酒,违犯天条,被玉皇老倌责罚到人间看守天泉洞。这天,红毛怪正在后厅和小妖们唱歌喝酒,听见笑声大吃一惊,马上拿了九节钢鞭,带领一群小妖赶了出来。
  红毛怪看见玉姑模样儿赛过天仙,心眼儿就发痒了:“晤,多美的人儿,弄来做压洞夫人多好。”他决定要杀死石娃,生擒玉姑。他又想,这天泉洞非同一般,岂是常人进来的,得提防着点儿。于是招呼众小妖,一齐躲在乱石堆中等待时机。
  玉姑和石娃边走边寻,洞太大,上下几层,到哪儿去找钟乳神滴呢!石娃默默地祷告了。
  “皇天,皇天,帮助石娃吧!帮助石娃找到钟乳神滴,治好老娘的瞎眼吧!”
  他们找遍上洞,又找下洞,红毛怪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踪。后来到老人石才找到钟乳滴。那神滴正缓缓地从篷顶上闪动着霞光,不住下流呢!
  玉姑高兴极了,一把拉过石娃,来到钟乳滴下面,石娃随即取下葫芦,一连接了十来滴。正要起身,红毛怪大喝一声,猛地跳出来。举起钢鞭向石娃打来。红毛怪钢鞭刚举,早被玉姑弯弓搭箭,射中左腕。红毛怪痛极了,急忙抛出佩刀和玉姑对打起来。
  玉姑本是天上玉女,红毛怪战不过,加上石娃拼死相助,两把刀杀得红毛怪哇哇叫,不得不败了下来。玉姑不舍,追至洞口,冷不防红毛怪大口一张,一团似火如烟的东西扑到玉姑脸上。玉姑一阵昏眩,倒在地上。

(三)

  玉姑受伤了,一群岩鸦叽叽喳喳从山外飞来化做一群村女,团团护住玉姑。
  “玉姑姐,醒醒,玉姑姐,醒醒。” 随即把玉姑抬着和石娃一起回家。
  玉姑醒来了,白里透红的脸变成锅底一般黑,谁也认不出来这就是从前的玉姑。石娃放声痛哭了。
  玉姑说:“石娃哥,老娘还瞎着呢,快给治眼睛吧!”
  石娃用钟乳神滴在老娘眼中滴了一滴,瞎了七八年的眼睛就见光明。不用说,老娘有多高兴,但玉姑反而伤伤心心地哭了。玉姑怕痛吗,不是;后悔吗,更不是。哭什么呢!哭她形容变得太丑啦,哭石娃命苦,才瞎了老娘眼,现在又伤了妻子的面。石娃的命,真比黄连还苦啊!
  现在该轮到石娃照顾玉姑了。石海有的是草药,千种万种,哪一种能治好玉姑的伤?石林有的是清泉,十条八条,哪一溪的泉水能洗净玉姑的脸?还有什么比医治玉姑的伤更叫石娃心急呢,没有了。方圆几十里的兴文石海,石娃都走遍了,好多种医治烧伤的草药,石娃也尝过了。渐渐地石娃消瘦下来,连石娃娘也因操劳过度,饮食减退了。一天,玉姑对石娃说:“石娃哥,玉姑太丑陋了,不能再辜负你了。”
  玉姑的话,象雷电霹雳摧折了石娃心肝,一家人都伤伤心心哭了。
  这件事,惊动了天泉洞明鱼大仙。大仙化作村婆到了石娃家。她把手帕轻轻在玉姑脸上一拂,痛就解除。再一拂,玉姑就还了原。第三拂,玉姑精神顿转,翻身下床,比从前美丽十倍。明鱼大仙说:“恭喜大娘,贺喜石娃,玉姑还要在这儿住一辈子哩!”说吧,隐身不见了。

(四)

  不久,石娃和玉姑在山上打柴,晴朗的天空,忽地昏暗了,转瞬之间,狂风大作,雷电交加,一队天兵天将从天而降。
   原来,红毛怪吃了败仗,失了钟乳神滴,气急败坏跑回天庭,禀报了皇帝老倌。玉帝一查,才知玉女下凡。一狠心,急令天兵天将下界捉拿归案,“玉女若要反抗,烧死勿论。”
  天将来到玉姑眼前,大声叱道:
  “玉女私逃,又盗走钟乳神滴,该当何罪!”
  “为了解除老娘痛苦,为了石娃免致孤身一人,有什么罪?”
  “劝你速速回转天庭,免遭诛戮。午时一到,我们就要复命。”
  玉姑说:“我不回去,死也不离开人间,要杀要剐由你。”
  天神真的用火烧玉姑了,雷火象一条火龙绕着玉姑,石娃扑上前去,抱住玉姑,死也不肯分离。雷火越烧越旺,玉姑和石娃抱得越紧,他们并没有化为灰烬,反而更坚强了。
  几千年过去了,没完没了的冷雨凄风,没能损坏分毫,玉姑和石娃双双变成石人,成为兴文石海的夫妻峰,永远挺立在烂漫的山花拥抱之中。

(据吴亲群诗意改写, 1980 年于兴文中学。后经文化馆李天泉添了几个字,发表在《石海洞乡民间故事》上,署名李千,这里发表的是未经改动的原稿。——贾子谦注)
主要作者:◎贾子谦石效樊刘永言袁永湘庞瑞琳罗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