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德玺文集著作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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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宜宾、泸州以南的川滇黔结合部,从周朝时起,就存在一个族(或部落)群,叫西南夷。僰人是西南夷中的一支。僰人在春秋前后就已经消失了,可是有“专家”为了发展宜宾市地区的旅游业,出出谋划策,打出“僰人牌”,他们把僰人消失的时间从秦汉推迟到明朝万历年间,把宋朝博望山的五斗夷,把明朝九丝城的都掌夷,都称为僰人。这些歪曲历史、杜撰历史的文章,和经典名著宋史、明史相悖。更重要的是,这种浮躁、极不严谨的学术风气蔓延下去,会给史学研究和旅游业带来极大的危害。这种抛弃历史的真实而杜撰求它的标新立异,已经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兴文世界地质公园的规划发展中。

一、前言

改革开放以后,四川省宜宾市兴文县、珙县,为了发展旅游业,一些“专家”出谋划策,并在一些领导的强力推动下,打出了“僰人牌”。于是研究僰人的论文纷纷发表,僰人的专著频频付梓。近十多年来,宜宾市兴文县、珙县的旅游业更加起劲地推动“僰人牌”计划,于是,和僰人毫无关系的兴文世界地质公园石海园区的崖上,竟人工打造了悬棺和僰寨。和僰王毫无关系的博望山被更名为“僰王山”,并将晏阳镇改名为“僰王山镇”。在珙县,大做“僰人悬棺”的文章,甚至煞有介事的说僰人的后裔就在珙县,而且姓何。近年,僰人问题的所谓研究文章更是越炒越热。然而仔细阅读那些文章,很多都是相互抄袭,以讹传讹,其始作俑者便是珙县晓帆、范仲成于1986年出版的《悬棺之谜》(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更有甚者,其歪曲历史、漏洞百出的文章,竟堂而皇之地在百度百科知识及各种网上百科知识上发表。他们把僰人消失的时间从秦汉推迟到明朝万历年间,把宋朝博望山的五斗夷,把明朝九丝城的都掌夷,都称之为僰人。这些歪曲历史、杜撰历史的文章,和经典名著宋史、明史相悖。更重要的是,这种浮躁、极不严谨的学术风气蔓延下去,会给史学研究和旅游业带来极大的危害。实际上,这些令人担忧的研究之风已经多次在中央电视台表演,其影响之坏,已可想而知。这种抛弃珍贵的真实历史而杜撰求它的标新立异,已经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兴文世界地质公园规划发展中,成为宜宾市旅游发展的巨大隐患。为此,笔者不得不去查阅大量的资料,反复分析思考,弄清真相,以正视听。

二、僰人历史及消失的时间

僰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民族?

春秋时的著作《尚书·牧誓》记载:周武王伐纣,有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从征。“濮”就是“僰”。汉朝孔安国在《尚书正义》中注释说,“此八国皆西南夷也”。《史记》有“西南夷列传”一章,记录了西南夷的情况。

" 僰 " 字最早在秦朝的著作《吕氏春秋 · 恃君览》上有记载,说 " 僰人,野人,篇笮之间,多无君 " 。

在汉朝许慎的著作《说文解字》(【卷八】 【人部】)里,对“僰”的记述是:“僰,犍为蛮夷。司马相如传曰,唐蒙使略通夜郞 西僰 中。文颖曰,夜郞,僰中皆 西南夷 。后以为 牂柯 、楗为二郡。按楗为郡有 僰道县 。即今四川叙州府治也。其人民曰僰。王制。屛之远方。西方曰僰。东方曰寄。 郑注 。僰当为棘。棘之言逼。使之逼寄于夷戎。”

这是秦汉及之前的一些权威著作对“僰人”的记载。总结起来就是说:僰人是西南夷的一支,住在犍为一带,蛮夷,无君王,住的环境很偏僻落后。

此后,在公认权威的著作里就没有僰人的记载。

下面是近代一些辞书和百科知识对“僰人”的解释:

《辞海》( 1979 年版,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 324 页“僰”条:“僰,古族名,……春秋前后居住在以僰道为中心的今川南及滇东一带。”

《汉语大字典》255 页 解释僰人:“中国古代称西南地区的某一少数民族。……春秋前后居住在以僰道为中心的今川南以及滇东一带。”

在线 《 新华字典 》 对“僰人”的解释:“中国古代称西南地区的某一少数民族。中国古代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名。春秋前后居住在以僰道为中心的今川南以及滇东一带。”

《辞源》对僰人的解释,和以上的权威辞书也一样,就不一一详说了。

百度百科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3%B0/4616874

释义说“僰”是“古代中国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名称,秦汉以前居住在长江上游地区 ( 四川南部、云南东北部 ) 。……汉朝以后,“僰”不见于记载。”

以上权威的辞书说明:

1 、僰人“春秋前后居住在以僰道为中心的今川南及滇东一带”。

2 、僰人属于西南夷的一支。

3 、汉朝以后,“僰”不见于记载。也就是说,僰人在历史上存在的下限是汉朝。

这些权威辞书对僰人的解释是一致的,而且和秦汉以前的权威著作的论述也是一致的。

三、博望山更名为“僰王山”是对历史的篡改

博望山是四川省宜宾市兴文县的历史文化名山,2000年2月15日批准为四川省省级风景名胜区,2005年2月11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为兴文世界地质公园的一个园区。博望山在唐朝时名晏峰,宋朝五斗夷造反时叫轮缚大屯。 宋徽宗政和五年(公元1115年),五斗夷扑漏占据博望山和朝廷对抗,宋徽宗派转运使赵遹(yu)平乱。 赵遹用火猴战攻打博望山,生擒扑漏,并将战斗过程绘图献给宋徽宗。宋徽宗大喜,赐名博望山。赵遹呈送给宋徽宗的绘画名为《赵遹泸南平夷图》,有五段。到清朝,乾隆皇帝对此画很感兴趣,还提了诗(见《乾隆御制鉴赏名画题诗录》五集(三)卷四十七)。此画现存美国艾金斯美术馆。由于赵遹平五斗夷战功显赫,所以宋史专门编撰了《赵遹传》(宋史列传第一百七),载入史册。 现在博望山大寨门、小寨门及城墙的遗址尚在,见景怀古,无不赞叹,而博望山得宋徽宗赐名、博望山随宋史《赵遹传》载入史册、乾隆皇帝对《赵遹泸南平夷图》的题诗,更是成了博望山跻身于历史文化名山的见证。

2003 年,全国喀斯特学术会议及旅游发展会议在兴文石海召开,一些专家给宜宾市市委领导建议打“僰人牌”。市委领导欣然接受专家建议,便大力推动此“僰人牌”计划。他们第一步就是将博望山更名为“僰王山”。为此,他们指示县政协和晏阳镇领导,专门召开了更名座谈会,征求意见。结果在两次座谈会上,没有得到一人支持。兴文著名的民间文化艺术组织“凌霄文萃”同仁,还签名写信到国务院、省政府及有关单位,阐述了博望山不应更名为“僰王山”的理由。2004年元月,兴文县同时召开县人大会和县政协会,县委书记专门将人大党员代表集中讲话,说将“博望山”更名为“僰王山”是专家们的意见,是市委领导的指示,党员代表必须服从组织,支持博望山更名。于是在那次县人大会上,更名终于强行“通过”了“合法”程序。不久,“晏阳镇”随之改名为“僰王山镇”。

可是强行更名以后,随时仍会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对更名持否定态度。民意如此,岂非没有其充分的理由?

1 、宋朝时占据博望山造反的是“五斗夷”,不是“僰人”。历史上没有博望山和僰人关联的任何文字记载,所谓“僰王”更是无稽之谈。根据兴文民国本县志(一卷)记载,五斗夷是因为“一豆一蛮,数有五斗,故名五斗夷蛮”。赵遹平息五斗夷后,便收兵告捷,五斗夷不过就是占山为王的一支西南夷而已。《宋史·赵遹传》中,详细记载了平息五斗夷的经过,通篇没有一个“僰”字。在《宋史》本纪卷二十中说:“(政和)五年春正月庚辰,泸南晏州夷反,寻诏梓州路转运使赵遹等督兵讨平之。”也称五斗夷为“夷”,没有“僰人”之说。

2 、兴文县志民国本一卷在描述博望山时说: “政和中,转运使赵遹擒扑漏,捣其巢穴,绘图以献。徽宗悦赐名。”可见,“博望山”为徽宗赐名。而“绘图以献”中的图,就是指《赵遹泸南平夷图》。中国有几座山头能进入史册而得皇帝赐名的?有几座山头在900 年前经历过战争之后还有丹青记录并有皇帝御批的荣耀?我们将真正的名山历史抛弃,而去臆造一个“僰王”,这难道不是十分荒诞的事吗?

赵遹泸南平夷图

赵遹平定五斗夷后,画此图献给宋徽宗

四、明朝九丝城阿( ha )大王是末代僰王吗?

为了打“僰王牌”,除了将博望山更名为“僰王山”外,就是将明朝时期兴文九丝城的都掌夷说为僰人,把阿大王说成“末代僰王”。这仍是对僰人历史的篡改。

明朝年间,今宜宾、泸州以南川、滇、黔交界处,是西南夷的一支名为都掌蛮的领地。都掌蛮十分活跃,常常和朝廷对抗,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明皇帝或安抚、或派兵平息,都未能如愿以偿。到明神宗万历元年(公历 1573 年),朝廷终下决心,限期令四川巡抚曾省吾剿灭都掌蛮。曾省吾以刘显为节帅,统 14 万大军,“飞檄进剿”。刘显攻下大坝之后,都掌蛮首领阿大退缩到戎州(今兴文县)九丝城,以凌霄城、都都寨为倚角之势继续对抗。刘显在攻破凌霄城、都都寨等后,于万历元年( 1573 年)九月九日攻破九丝城。都掌蛮全军覆没,首领阿大王被杀,从此都掌蛮消失。《明史》卷 20 宋神宗本纪曰:“丙戌四川都掌蛮平”,载入史册。

明史上记载的“都掌蛮”就是“都掌蛮”,怎么又变成“僰人”去了?阿大王是都掌蛮首领,怎么又变成“僰王”去了?这不是胡编滥造是什么?

明朝九丝之战消灭都掌蛮,在历史上非常著名,除了战争之奇险外,更有其重大的意义:因为九丝之战结束了西南夷占山为王的历史,实现了中央对西南川滇黔连接地区的有效管理和开发。从此官军在建武为中心的落后山区,实现屯田耕种,发展经济,并将“戎州”改为“兴文”,作为“建武”的补充,让蛮夷之地接受文化的洗礼。笔者发 现,泸州名酒“ 1573 ”发端于万历元年(公历 1573 年),不是巧合,这正是九丝之战结束后川南发展经济的一个转折标志。所以,泸州名酒“ 1573 ”也可以说是对九丝之战的纪念。那年,为了彰显九丝之战的功绩,在建武立了三块碑,史称“平蛮碑”。平蛮碑是省管文物,留下的碑文十分珍贵。 这些碑文和很多文献,对“都掌蛮”的称呼和明史一致。现列举如下:

《西蜀平蛮碑》碑文是明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陈以勤(南充人)撰文,文中称都掌蛮为“都蛮”。

《平蛮碑记》是明翰林院经筵讲官任瀚撰文,碑文中称都掌蛮为“都蛮”。

《平蛮颂》为明万历潼关后备道周爻著,文中称都掌蛮为“都掌”。

《明巡抚曾公省吾征蛮檄》文中称都掌蛮为“山都”。

当然,也有例外,例如在明国史馆修撰李长春所撰的《平蛮碑》中,有“戎僰上变”、“崛起僰夷”等字句。此外,在他编撰的《建武厅城碑记》中,有“建武,故山都地,僰人屯聚寇钞葆此,盖巢穴云”字句。李长春为什么独自一人和众多权威文献称呼不一致,确实是一疑点。但我们是相信众多的主流文献、相信正史,还是相信一家之言?这不是很明白的吗?

 

九丝山麓刘将祠遗址

五、解开僰人之谜的密码

前面已引述,历史上的经典文献和权威辞书都认为,僰人是春秋前后居住在以僰道为中心的今川南及滇东一带的西南夷,汉朝以后,关于僰人,就没有记载。这就是说,僰人消失的时间,应该是在汉朝。事实上,我们发觉,所有说博望山五斗夷和九丝城都掌蛮是僰人的文章,都没有论证,他们都把五斗夷和都掌蛮是僰人当作原始命题,认为是无可非议的事实。包括文章开头说到的始作俑者的《悬棺之谜》一书,说九丝城的阿大王是僰人,说悬棺是僰人的礼葬,也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其实认真读这本书,觉得也冤枉了《悬棺之谜》的作者了。我们发觉,作者是把僰人、悬棺、阿大王等当做民间故事来讲述的,并非是在理直气壮地讲历史。书名为“悬棺之谜”,可见作者也不敢直说“悬棺”是僰人的礼葬,也认为有谜。而此书由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出版,说明作者原本就不是从严谨的史学观点去看待他们自己的著作。然而,后来者就直接把这些民间故事变成“历史”,就有点可笑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去解读僰人历史及僰人消失的时间呢?

其实我们只要把西南夷读懂,便能找到解开僰人之谜的密码。

根据若干权威文献记载,西南夷有如下特性:

1 、西南夷有独特的地理位置。

西南夷所属领地,是在今宜宾、泸州之南,川滇黔交界处一带。《史记》说,地方“可数千里”。由于这地区属三省交界处,境内遍地崇山峻岭,到处有险关隘口,交通不便,自古称为蛮夷之地。明朝万历之前,各朝都没有真正实现过对西南夷的有效管理。凌霄城西边崖上有一块宋碑,记载了南宋时凌霄城是宋军抵御元军的军需基地。根据碑文记载推断,那时元军是绕开西南夷地区,占领云南以后,才又迂回来攻打凌霄城。可见,西南夷地区之偏僻险要,元军当时也是不敢等闲视之的。

2 、文化经济落后。

《吕氏春秋》说僰人是“野人”。《说文解字》说僰是“犍为蛮夷”,被“屛之远方”,“逼寄于夷戎”。《史记》说西蜀商人用“僰僮”进行交易,又说“随畜徙,毋长处,毋君长……”,说明西南夷的地位很低下,经济文化落后,没有完整的管理制度。显然,西南夷及其中的僰人都没有文字。五斗夷是用数豆来统计士兵的多少,阿大王的九丝城是因为要用九两丝线才能将其围下而命名,这些似乎都有原始部落结绳记事的影子,其原始落后,不是很明显的吗?

3 、西南夷是若干少数民族(部落)构成的不稳定族群。

《尚书》说周武王伐纣,有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从征。《正义》说:此八国皆西南夷。可见西南夷不是一个少数民族,是若干少数民族的总称。但“正义”说他们是“国”,却有些不当。严格意义上的国,要有国王,要有一套管理机构和管理制度。《吕氏春秋》说 " 僰人,野人……多无君 " 。所以珙县志上说的所谓“僰国”,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根据《明实录》一书记载,明朝万历年间,叙州的都掌蛮酋长,每每身穿蟒衣,乘坐四驾马车,模仿明朝大官出行,沿途敲锣打鼓,……这都说明,都掌夷及其所有西南夷,他们实际上都是占山为王的部落群。而且西南夷的构成极不稳定。春秋时西南夷有“八国”,宋朝时博望山的西南夷称“五斗夷”,到了明朝,西南夷又叫“都掌夷”了。春秋时,西南夷“可数千里”,到了明代,平蛮碑上记载却只有 400 里。部落兼并之激烈,地盘由大到小之变化,其不稳定性已可见一斑。

综上所述,西南夷是多民族(部落)的集合,居住的区域十分偏僻、险峻、落后,在周朝排在西南夷八国之末的僰人,在这占山为王的多民族的不稳定性领地中,被其它西南夷吞并消灭,或演变成其它民族,就不足为怪了。由于西南夷没有文字,僰人何时被吞并或演变,无从考查实属正常。但西南夷始终和当时的朝廷是有往来的,故朝廷的文献里没有僰人记载的时间,就应该是僰人历史的下限。所以,僰人消失的时间并不是什么谜,汉朝末期应该就是僰人消失的时间。

凌霄城的宋碑

远眺凌霄城

六、悬棺是僰人的葬礼形式吗?

不少人根据《珙县志》上所说 “ 珙本僰地,僰人多悬棺 ” ,于是,悬棺成为僰人的礼葬形式似乎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了。《珙县志》所言真的可信吗?

1 、中国不仅是珙县和兴文才有悬棺,福建、江西、湖南、云南、贵州等省都有。这些悬棺是什么民族的葬礼,什么时代建造的,多年来,专家们都没有一致的意见。因为悬棺里留下的文物都不足以证明什么,而历代文献里关于悬棺的记载又非常稀少。实际上,有悬棺的很多地方,和僰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1935 年美籍学者葛维汉曾考察过珙县悬棺,并著有《川南的 “ 白人坟 ” 》一书发表。葛维汉仅是听人说悬棺是僰人的葬礼,自己并没有去考证。1946年,前中央研究院的芮逸夫、石钏、钟健等学者也考察过兴文、珙县一带的悬棺,但他们都没有去论证悬棺是僰人的葬礼,因为原本就没有什么资料和证据。

2 、汉朝在僰人密集地建僰道,想实现对僰人的管理。僰道所在地就是今宜宾。可是以宜宾为中心半径百公里之内,都没有悬棺。

3 、2004年,笔者在编辑《兴文名胜及僰人苗族文化》一书中,和编辑部的其它先生一道,在当地干部张德元带领下,在建武和九丝山之间的毓秀河谷手扒岩岩石上,发现规模宏大、密集壮观的悬棺群。这些悬棺和相隔一公里的铁锁桥悬棺,以及此河下游几公里的曹营悬棺,形状都完全一样,都是在河谷岩上用錾子凿出一个长方形的棺穴,再将棺木放进去。这些棺穴里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连木棺都不见踪影了。而相隔不到40公里的珙县麻塘坝悬棺,却是在没有河流的岩石上錾出榫洞,插进木条形成支架,再把棺木放在支架上。它们的风格形状和建武的悬棺完全不一样。建武的悬棺相比麻塘坝悬棺,工程量大得多,需要更好的工具和更高的技术,从这点来考虑,建武悬棺年代应该在珙县麻塘坝之后。但建武悬棺的棺木是放在岩穴里,仅一面见光。而麻塘坝岩上的棺木是完全裸露在外面的,但居然还尚存不少。从这点来看,麻塘坝悬棺建成的时间又应该在建武悬棺之后。非常矛盾。解释只能是:建武悬棺和麻塘坝悬棺,分别属于不同的民族(部落),且建成于不同的时代。但他们的上限时间都不会在铁器时代之前。因为铜制作的工具是无法在岩石上錾出那么大的棺穴和那么深的榫洞的。一个民族的信仰是不会随意改变的,特别是葬礼形式更是如此。而无论建武悬棺还是珙县悬棺,其数量都很有限,说明信奉悬棺葬的民族很小,存在的时间也很短。前面我已论述了西南夷是一个不稳定的多民族(部落)群体,这正相吻合,这便是对悬棺的这些奇异特性的最好诠释。但我们还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说明僰人和悬棺有什么关系。

能解开悬棺之谜,当然很好,但不能牵强附会呀。

雄伟壮观的建武手扒岩悬棺

独具特色的建武手扒岩悬棺

七、打“僰人牌”的尴尬

如前所述,打“僰人牌”,实际上就是抛弃真实的文化历史而去胡编滥造。旅游的灵魂是文化,有文化才有品位。但文化应该诚实。打“僰人牌”,不是在为发展旅游给力,而是在给宜宾市的旅游业埋下一颗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爆炸,使之狼狈不堪、无法收拾。所以,为了对将来负责,与其让将来难堪,不如现在就还历史一个清白。

随着时间的推进,人们对牵强附会地把“僰人”和兴文的历史文化名山捆绑起来,愈加反感厌倦,而且不少人已向有关单位举报。其实,把兴文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丰富悠久的人文资源结合起来,规划一个博望山—凌霄城—九丝城—兴文石海的几日游,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旅游环线。在这个旅游环线里,有世界级的自然风光,有宋史、明史等经典史书定格的历史文化名山,定会给游人带来美好的感受,让游人受到文化的启迪与熏陶。这样,定会给兴文的旅游业带来生机,给经济带来发展。现在到兴文旅游,不过是一些孤立的旅游点,看了就走,留不住游客。如果形成环线游,兴文的旅游业才会形成规模,才能真正真正起到推动经济发展的作用。有如此完美的旅游资源,我们何须还要去画蛇添足打什么“僰人牌”?

而建武手扒岩的悬棺,密度之大,数量之多,造型之独特壮观,与全国各地的悬棺相比,均不在话下,不失为兴文世界地质公园旅游环线上的一颗明珠。悬棺是否为僰人礼葬,无法解谜,不必牵强附会乱说。留给游人一个悬念,岂不美哉!

龙德玺
2018 年 9 月 25 日
于成都翡翠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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